我确诊胃癌晚期那天,顾沉舟带着新秘书回了家。
女孩穿着我的拖鞋,用着我的杯子,被他搂在怀里喂醒酒汤。
他皱眉训我:“苏晚,她只是个小姑娘。”
我把病历放在冰箱最显眼的位置,整整六个月。
他每天拿水都会经过,却从未低头看一眼。
直到我停止呼吸的第七天,警察通知他认领遗体。
1
冰箱门合拢的轻响在寂静的厨房里荡开,
顾沉舟拧开冰水,
喉结滚动,冰凉液体滑入食道,却压不住心头那点莫名的烦躁。
客厅里,
周芸穿着苏晚那双柔软的米白色毛绒拖鞋,
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砖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那声音像细小的针,扎在苏晚绷紧的神经末梢。
胃里猛地一抽,尖锐的疼痛毫无预兆地袭来,
瞬间抽干了四肢百骸的力气。
她本能地弓起腰,死死按住上腹,额角顷刻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眼前一阵发黑,
医生那张严肃得近乎冷酷的脸,
还有那句冰冷机械的宣判,再次无比清晰地撞入脑海——
“苏小姐,胃癌晚期,广泛转移……保守估计,生存期,六个月左右。”
“哐当”一声脆响,是顾沉舟把喝空的玻璃瓶随手扔进了水槽。
他转过身,看到苏晚煞白的脸和紧捂胃部的手,
眉头习惯性地蹙起,带着一种被麻烦打扰的不耐:
“又疼了?抽屉里不是有药吗?”
他的声音隔着几步距离传来,模糊得像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
苏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喉咙却被那股翻涌上来的、带着铁锈味的腥甜堵得严严实实。
她只能更用力地按住那个仿佛被无数只手狠狠撕扯的器官,
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
“沉舟哥,苏晚姐是不是不舒服呀?”
周芸清甜的声音适时响起,
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她放下手中那个印着卡通猫咪图案的马克杯——
那是苏晚用了三年的杯子,
此刻正被周芸捧在掌心,杯沿还印着一点淡淡的口红印。
周芸快步走过来,一股甜腻的香水味随之弥漫,直冲苏晚的鼻腔。
这味道像一把钝刀,搅动着苏晚本就翻江倒海的胃。
她猛地侧过头,一阵剧烈的干呕冲上喉头,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
她踉跄着扑向旁边的垃圾桶,对着里面空空如也的内壁,
发出撕心裂肺却徒劳的呕吐声,只有透明的胃液和胆汁灼烧着喉咙。
“哎哟!”周芸小小地惊呼一声,像是被吓到,
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躲到了顾沉舟身侧,
纤细的手指轻轻揪住了他衬衫的袖口。
顾沉舟的目光落在周芸那只揪着自己袖口的手上,眉头拧得更紧。
他抬手,动作有些生硬地拍了拍周芸的手背,
语气是苏晚从未听过的温和:
“没事,她老毛病了。”
随即,他转向伏在垃圾桶边、脊背剧烈起伏的苏晚,
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苏晚,别吓着小芸。回房间吃药去,实在不行明天让张秘书陪你去医院看看。”
胃部的剧痛混合着胆汁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