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粉色瑜伽服的女人担心地问：“那怎么办啊思姐？没个专业编舞，我们那几下子，糊弄王主任还行，国家级的专家一眼就看穿了。”
另一个烫大波浪卷的也说：“是啊，我们当初可都是冲着你的专业来的。这要是上去丢人，我可不干。”
贵妇团里，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声音。
陈思脸上有点挂不住，硬撑着说：“慌什么！一个学生而已，没了她我还能找不到人了？我这就联系我在北京舞蹈圈的朋友，请个真正的大师来！”
她嘴上说得轻松，心里疼得要命。请真正的大师，那得花多少钱？她这个“贵妇团”，团费收得不少，但大半都被她拿去打点王主任和自己挥霍了。剩下的钱，请个三流编舞都不够，更别提什么“大师”。
但牛皮已经吹出去了，她只能硬着头皮演。
她当着大家的面，拨通一个电话，开了免提。
“喂？是张老师吗？我是小思啊……对对对，好久不见您了……是这样，我这边有个活动，想请您……”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陈思？谁啊？不认识。打错了！”
“啪”的一声，电话挂了。
排练室里一片死寂。贵妇们的表情变得很精彩。
陈思的脸一下就涨红了，她尴尬地笑笑：“打错了，打错了，这个是教声乐的张老师。”
她手忙脚乱地又翻出个号码，这次不敢开免提了。她走到角落，压着嗓子说了半天，最后丧气地走回来。
“那个……我朋友说，北京的名师档期都满了，最近根本请不到。”
这下，贵妇团炸了锅。
“搞了半天，你一个人都不认识啊？”
“陈思，你这不是骗人吗？我们交了那么多钱，你就给我们看这个？”
“退钱！我们不干了！”
眼看就要吵翻天，王主任正好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社区工作人员，扛着摄像机。
“陈团长，准备得怎么样了？市里宣传部的同志过来拍个花絮，要上电视的！”王主任一脸喜气。
陈思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换上笑脸迎上去。
“王主任，您来得正好！我们正在排练呢！姐妹们，都打起精神来，让领导们看看我们的风采！”
贵妇们虽然心里不爽，但当着摄像机，也不好发作，只能勉强挤出笑，站回自己的位置。
没编舞，她们只能跳以前的老节目。音乐一响，一群人扭着身子，动作松松垮垮，表情僵硬，也谈不上什么配合。
王主任脸上的笑慢慢僵住了。宣传部的同志也皱起眉头，小声问他：“王主任，这就是你们选送的重点节目？这水平……恐怕有点……”
王主任的冷汗都下来了。
陈思脑子一转，在音乐结束后，立刻抢过话筒，对着镜头，声情并茂地说：“我们刚才表演的，只是基础热身。我们为这次专家检阅准备的，是一个融合了古典舞和现代芭蕾的创新节目，名字叫《涅槃》！”
“这个节目难度非常高，对演员的要求也极高。为了达到最完美的效果，我们特地邀请了一位神秘的客座艺术家进行指导。今天她因为身体原因没能到场，所以我们暂时还无法完整展示。”
她这话说得，把刚才的尴尬圆过去了，又画了一张更大的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