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抓起桌上的消防斧，这是他今天特意准备的。他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悄悄摸到停尸间门口，透过门缝往里看——停尸间里亮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线下，七个停尸床并排摆放，其中一个床的白布鼓起人形，输液管从白布下伸出来，连接着墙上的输液架，黑色的液体正顺着管子慢慢滴落。
撞门声突然停了。林墨感觉背后一凉，缓缓回头，那个穿病号服的小女孩就站在他身后，脸色青白，眼睛黑洞洞的，手里的布娃娃正对着他笑，娃娃的嘴咧到耳根，里面塞满了黑色的棉絮。
“医生，你能帮我拔针吗？”女孩抬起胳膊，输液管深深扎在她的血管里，黑色的液体顺着皮肤往下流，“我好疼……”
林墨举起消防斧，却发现自己动不了，双脚像被钉在了地上。女孩慢慢靠近，他闻到了那股甜腻的奶香，混合着福尔马林的味道，几乎让人窒息。
第三章 黑色液体
林墨在值班室的地板上醒来时，天已经亮了。消防斧掉在脚边，斧刃上沾着几根黑色的长发。他摸了摸脖子，黏糊糊的，低头一看，手心沾满了黑色的黏液，散发着甜腻的气味。
“必须查清楚。”他对自己说。他去档案室找安安的完整病历，却发现关键几页被撕掉了。档案室的老管理员叹了口气：“十年前那场火灾，烧掉了不少东西。”
“火灾？”林墨愣住了，“我从没听说过老楼失火。”
“不是老楼，是李医生的办公室。”老管理员翻着记录，“安安失踪后第三天，他的办公室着火了，烧得精光，连桌子都化成了灰。”
林墨突然想起什么，跑回老楼的儿科诊室。他撬开被锁住的抽屉，在最底层找到一个烧焦的笔记本。纸页大部分已经碳化，但还能辨认出零星的字迹：“安安对硅胶过敏……改用新型材料……黑色液体……实验……”
“实验？”林墨的心脏狂跳。他想起安安病历上的“罕见血液病”，难道根本不是普通的疾病？李医生的失踪，安安的死亡，都和这个实验有关？
下午，他去了市图书馆，翻阅十年前的报纸。在角落的社会新闻版，他找到一则短讯：“市一院儿科医生违规开展实验，导致患儿死亡，涉事医生已被停职调查。”报道没有署名，也没有提到安安的名字。
林墨拿着报纸去找张姐，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别问了！”张姐抓住他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再查下去，你会和李医生一样！”
“到底是什么实验？”林墨追问。
张姐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安安患的不是血液病，是一种怪病，身体会不断产生黑色的积液，必须每天排出。李医生说找到了治疗方法，用特殊的输液管导入药物，但那些药物……是他自己配的，没有经过审批。”她的声音发颤，“后来安安的积液越来越多，皮肤都变成了黑色，李医生还不肯停手，说再坚持几天就能成功。”
林墨明白了。所谓的“罕见血液病”是谎言，安安其实是李医生非法实验的受害者。她的死不是意外，而是实验失败的结果。李医生为了掩盖真相，放火烧了办公室，然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