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没人说话。自行车链条的响声格外刺耳,像是在抽打着空气。路过菜市场时,卖西瓜的大爷喊"甜得很",爸爸却猛地加快了速度,差点撞到路边的石子堆。
一进家门,爸爸就把书包扔在地上,拉链崩开了,里面的书散落一地。他指着我的鼻子:"你才多大?就敢谈恋爱?我们供你上学容易吗?你妈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卖菜,我在工地上搬砖搬得腰都直不起来,就是为了让你好好读书,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
我张了张嘴,想解释,可喉咙像被堵住了,发不出声音。那些辩解的话在肚子里翻来滚去,最后都变成了酸水。
妈妈走过来,眼泪掉在我手背上,烫得像开水:"晓晓,你怎么能这样?张老师说你......说你主动勾引李浩,还写情书给他,影响他学习......"
"我没有!"我终于喊出声来,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是他冤枉我!他就是因为我们没给送礼!林落落都知道,她妈给送了东西,她就一直坐前排!"
"你还敢顶嘴?"爸爸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从脸颊蔓延开,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飞。我捂着脸,看着爸爸愤怒的眼睛,突然觉得很陌生。那个会把我架在脖子上逛公园的男人,那个会把鸡腿偷偷夹给我的男人,怎么变成了这样?妈妈扑上来想拦着,却被爸爸推开了。他抓起门后的鸡毛掸子,一下下抽在我背上:"让你不听话!让你学坏!让你给我们丢人!"
鸡毛掸子的木柄敲在骨头上,疼得我蜷缩在地上。妈妈哭着抱住爸爸的腿:"别打了,别打了,孩子知道错了......"
我咬着牙,没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忍着没掉下来。我看着窗外渐渐暗下去的天,云彩从白变成灰,又变成黑,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一片片扎进肉里,疼得我喘不过气。
那天晚上,我趴在床上,背上火辣辣地疼,像被泼了开水。月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在墙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像条毒蛇。我摸出藏在枕头下的小刀——那是爸爸用来削木头的,我偷偷藏起来的——在床板上刻下"张建军"三个字,刻得很深,木屑纷纷扬扬落在手背上,像细小的雪花。
从那以后,我像变了个人。不再和李浩说话,他递过来的纸条被我扔进垃圾桶,他主动搭话时我扭头就走,甚至故意撞了他一下,把他手里的作业本撞掉在地上。他愣在那里,眼睛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像被吹灭的蜡烛。我开始上课走神,作业敷衍了事,课本上画满了乱七八糟的涂鸦,有张建军的丑脸,龇着牙;有李浩躲闪的眼神,像只受惊的兔子;还有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