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放着早餐，还有张字条：“去医院看看你爸。”
我捏着字条发愣。他怎么突然这么好心？昨天喝醉的事还记得吗？该不会……是在补偿？
算了，不想了。有得去医院总是好的。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还是那么难闻。
我爸躺在病床上，看起来比上次好多了。至少脸色没那么苍白了。
“念念来啦？”他笑着招手，“周沉刚走。”
我手里的水果差点掉地上。“周沉来过？”
“是啊，每天都来。”我爸一脸欣慰，“还专门请了专家会诊……”
每天都来？我怎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早上？晚上？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
“他对你很好啊。”我爸拍拍我的手，“你们……？”
“没有！”我声音有点大，“就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会签那种协议吗？我在心里苦笑。
陪我爸聊了一上午。
他说了很多周沉的事。说周沉每天都来陪他下棋，说周沉记得他所有爱吃的菜，说周沉……
越听心里越乱。周沉到底想干嘛？一边报复我一边对我爸这么好？分裂吗？
中午去食堂买饭，碰见了王医生。
“顾小姐！”他叫住我，“正好有事跟你说。”
我跟着他去了办公室。他拿出一个文件夹。
“这是你爸的治疗方案。”他推了推眼镜，“周总特意从美国请的专家制定的。”
我翻开文件，看到最后一页的预算数字时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多钱？周沉就这么……付了？
“周总真的很上心。”王医生笑着说，“连用药都亲自过问……”
我攥着文件的手有点抖。他为什么要这样？让我欠他更多？还是说……有什么别的目的？
下午我爸要做检查，我坐在走廊等。
手机响了，是周沉。
“在医院？”他声音很平静，好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嗯……”我小声回答，“谢谢你……为我爸做这么多……”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应该的。”
应该的？什么叫应该的？因为那份协议？还是因为……？
“晚上回家吃饭。”他突然说，“我下厨。”
我差点把手机摔了。周沉下厨？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周大少爷？
“啊……好……”
挂掉电话我还懵懵的。今天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检查做完已经快五点了。
我爸睡下了，我轻手轻脚地收拾东西准备走。
护士站的李护士叫住我。“顾小姐，这是周先生落下的。”
她递过来一个牛皮纸袋。我好奇地打开一看，是药。治疗失眠的。
周沉失眠？我怎么不知道？他每天不是睡得挺好的吗？
等等……这药……吃了一半？所以他失眠很久了？
坐车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事。
周沉失眠？为什么？工作压力大？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想起有时候半夜醒来，确实看见书房灯还亮着……原来是在吃失眠药？
突然有点心疼。停！顾念你疯了吗？心疼他？他需要你心疼？
可是……
唉。
到家发现周沉真的在做饭。
系着围裙的样子好好笑，但我没敢笑出声。
“回来了？”他头也不回，“洗手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