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一声非人的、仿佛被扼住喉咙的、极度惊恐的呜咽从我胸腔深处挤出。大脑一片空白,随即又被巨大的、冰冷的、足以摧毁一切的恐惧洪流瞬间淹没!指纹!我的指纹!消失了?!就在那妖异的指甲图案边缘之下!
寒意,比在“彼岸”时强烈千百倍的寒意,像无数冰锥,从头顶猛地灌入,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心脏在疯狂地撞击着冰冷的胸腔,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濒死般的窒息感。
我死死地盯着那片光滑的、淌血的空白,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放大到极限。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冰冷的汗水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妖异美丽的指甲图案在眼前晃动,那纯黑的藤蔓,暗红的血管,冰冷的银点……此刻在我眼中,它们不再是装饰,而是某种邪恶仪式的烙印,是吞噬掉我身体一部分的恐怖标记!
手指!我的手指!那诡异的图案之下,我的指纹……被抹去了?!
这个认知如同最恐怖的惊雷,在我被冰封的意识深处轰然炸响!那些强行压抑的、被“平静”掩盖的关于“彼岸”的诡异记忆——苏离非人的眼睛,冰凉的指尖,奇异的冷香,还有她那句“你的部分,我收下了”——如同解除了封印的魔物,带着狰狞的面孔和彻骨的寒意,尖叫着从记忆的深渊里汹涌扑出!
代价……她收取的代价……是……
“不……不可能……” 破碎的气音从我颤抖的唇间溢出,带着无法抑制的绝望。我猛地攥紧受伤的左手,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试图用更尖锐的痛感来确认自己还活着,来对抗这足以摧毁理智的恐怖现实。鲜血从指缝间渗出,温热粘稠的触感异常清晰,却无法驱散那彻骨的冰冷和铺天盖地的恐惧。
我像一尊被恐惧冻僵的雕塑,站在冰冷的厨房地板上,脚下是滚落的苹果和孤零零的水果刀。幽暗的光线从窗外透入,照亮了我惨白的脸和那双布满妖异图案的手。血,一滴,又一滴,落在地面那朵小小的红花上,无声地扩大。
指纹消失的地方,光滑得如同从未存在过。
***
冰冷的自来水冲刷着左手拇指。水流带着刺骨的凉意,一遍遍冲刷着那道浅浅的伤口和伤口下方那片光滑得令人心悸的空白。血丝被冲淡,随着水流打着旋消失在排水口。伤口边缘的皮肉微微外翻,露出底下同样光滑、没有任何纹理的浅粉色真皮层。
我关掉水龙头,厨房里只剩下我粗重而压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