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这句话,上一个叔叔也对我说过。
在他消失的前一天晚上。
2.
陆沉做的糖醋排骨很好吃,酸甜度刚刚好。
饭桌上,他不停地给我夹菜,好像我是个营养不良的小孩。
我妈江月只是象征性地动了几筷子,她从不吃这些「凡俗」的食物。她只喝一种用十几种名贵药材熬制的汤,她说那能「净化身体」。
「阿月,你尝尝这个,我炖了很久的。」陆沉把一块软烂的排骨夹到我妈碗里。
我妈的筷子顿了一下,脸上那完美的微笑出现了一丝裂痕。她最讨厌别人干涉她的饮食。
但她还是夹了起来,极其缓慢地放进嘴里,咀嚼的动作优雅得像在演电影。
「不错。」她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评价只有两个字。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我埋头扒饭,不敢看他们任何一个。
陆沉有些尴尬,试图找新的话题:「对了阿月,我今天来的时候,看到地下室的门好像没锁好,有点漏风。要不要我帮你看看?是不是锁坏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手里的筷子「啪」地掉在地上。
我妈的视线刀子一样射向我,然后又转向陆沉,笑容重新变得无懈可击:「不用了,那里面放的都是些没用的旧东西,锁坏了就坏了吧。」
「那怎么行,万一进贼了……」
「陆沉。」我妈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吃饭。」
陆沉愣住了,他大概从未见过我妈这样强硬的一面。他以为的江月,永远是那个温柔、神秘、充满魅力的女人。
他不知道,温柔只是她的伪装。
吃完饭,我妈说她累了,要上楼休息。
我负责收拾碗筷,陆沉坚持要帮忙。
厨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水声哗哗地响着。
「小禾,你妈妈……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陆沉犹豫着开口,「我感觉她总是离我很远。」
我洗着碗,低着头说:「她一直都这样。」
「那地下室呢?为什么不让我看?」他追问。
我手一抖,一个瓷碗从手里滑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陆沉赶紧拉过我的手检查:「有没有伤到?」
他的掌心很暖,干燥而有力。
我猛地抽回手,像是被烫到一样。
「别问了。」我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陆沉,你走吧,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困惑和担忧:「小禾,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
解决?
怎么解决?
告诉他,我妈是个用活人献祭的怪物吗?
告诉他,他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一个月倒计时了吗?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那些卡在喉咙里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怕我一开口,他会死得更快。
「没什么。」我蹲下身,一片片捡起地上的碎片,「你快走吧,我妈不喜欢别人待太久。」
我不敢看他,只能用冷漠来武装自己,祈祷他能听懂我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