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
都被他捏在了手里。
别墅里。
死寂一片。
只有她粗重的呼吸声。
和窗外。
渐渐沥沥。
下起的雨声。
雨点敲打着巨大的落地窗。
像敲在她的心上。
冰冷。
绝望。
第四章
程述白的世界。
在《星夜回响》被撕碎的那一刻。
彻底崩塌了。
“云境”画廊。
曾经是他梦想起航的地方。
现在。
成了他的刑场。
闪光灯。
像无数冰冷的毒蛇。
噬咬着他。
那些曾经对他笑脸相迎的收藏家。
此刻眼神鄙夷。
像在看一堆垃圾。
窃窃私语。
像针一样扎进他的耳朵。
“骗子……”
“真看不出来……”
“靳总都发话了，还能有假？”
“白瞎了那点才气……”
“人品太次……”
程述白想逃。
腿却像灌了铅。
挪不动一步。
画廊的老板。
那个一直把他当摇钱树的男人。
铁青着脸走过来。
“程述白。”
“你被解雇了。”
“立刻。”
“马上。”
“收拾你的东西。”
“滚。”
“别脏了我的地方。”
老板的声音不大。
却像惊雷。
炸在程述白耳边。
他张了张嘴。
想辩解。
喉咙里却像堵了团棉花。
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成了过街老鼠。
在无数道目光的凌迟下。
他几乎是爬着。
收拾了自己那点可怜的画具。
几支秃了的笔。
几管干瘪的颜料。
一个破旧的画夹。
塞进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里。
他抱着包。
低着头。
冲出画廊。
外面。
雨下得更大了。
冰冷的雨水。
劈头盖脸地浇下来。
瞬间湿透了他单薄的衬衫。
他站在街边。
茫然四顾。
无处可去。
他租的那个小画室？
房东的电话。
在他被解雇的同时。
就打了进来。
“程先生啊。”
“不好意思哦。”
“房子我们不租了。”
“你……你赶紧搬走吧。”
“今天就搬。”
“钥匙放门口就行。”
房东的声音。
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像在赶走一只携带瘟疫的老鼠。
程述白站在雨里。
浑身湿透。
冷得发抖。
他拿出手机。
屏幕被雨水打湿。
模糊一片。
他抹了一把。
想给苏晚棠打电话。
手指抖得厉害。
按了几次才拨出去。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冰冷的电子音。
重复着。
像最后的宣判。
苏晚棠。
也完了。
靳承不会放过她。
更不会放过自己。
程述白的心。
沉到了无底深渊。
他抱着帆布包。
在冰冷的雨里。
漫无目的地走。
像一具行尸走肉。
他需要钱。
需要活命。
他想起自己还有几个学生。
在教小孩子画画。
虽然钱少。
但能糊口。
他找到一个公共电话亭。
躲进去。
拨通了一个学生家长的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