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
我听见他变了调的、嘶哑到破音的吼声,像濒死的困兽。他猛地拨开身边碍事的人群,甚至粗暴地推开了惊呆的林薇,不顾一切地朝我扑过来。
水晶灯的光碎在他急剧收缩的瞳孔里。
真好笑。
原来他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身体重重砸入一个颤抖得厉害的怀抱。很硬,带着硝烟和鲜血洗不净的味道,却是我熟悉的、能让我闭上眼睛的气息。
他用尽全力箍紧我,一只手徒劳地死死按住我胸口不断涌出温热液体的地方,试图堵住那生命的流逝。滚烫的液体大颗大颗砸在我逐渐冰冷的脸上,是他的泪,还是溅上去的血?分不清了。
视线已经彻底模糊,涣散。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沉重得如同灌铅的手,想要碰碰他的脸。
别哭啊……
队长。
指尖触到一片湿漉的温热,徒劳地擦拭着。
声音轻得像叹息,破碎在喉咙里。
“这下……”
“总算……像嫁过你了。”
真好。
这勋章,染了我的血,总算……有点温度了。
黑暗温柔地、彻底地吞没了我。
(接下来是扩写部分,将故事扩展到3万字)
......
当我再次睁开眼,鼻腔里充斥着熟悉的消毒水气味。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点滴瓶有规律地滴落着液体。我花了几秒钟才意识到自己躺在医院的VIP病房里。
胸口依旧闷痛,但那种撕裂感已经减轻了许多。我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右手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着。
偏过头,我看见陆沉舟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上身趴在床沿,似乎睡着了。他的侧脸陷在阴影里,眉头紧锁,即使睡着也透着一股疲惫和不安。他的大手紧紧握着我的右手,力道大得几乎让我发痛。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毫无顾忌地看他。
五年前,我还是警校刚毕业的菜鸟,被选入缉毒总队特别行动组。第一次见到陆沉舟,他就是这样冷硬的表情,站在训练场上,目光如刀扫过我们每一个人。
“在这里,没有名字,只有代号。”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你们可能会死,会残废,会消失得无声无息。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没有人退出。年轻气盛的我们,谁不是怀着一腔热血和英雄梦。
后来我才知道,陆沉舟的冷酷不是天生的。他的未婚妻,也是一名卧底,三年前在执行任务时身份暴露,被毒枭折磨致死,尸体被抛在缉毒总队大门口。
从那以后,陆沉舟就成了一个只会工作的机器。他亲手带出了“夜莺”——也就是我,把我送进了那个地狱。
“你醒了。”低沉沙哑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
陆沉舟已经睁开了眼,直起身子,但手依然紧紧握着我的。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看起来一夜未眠。
“嗯。”我发出一个单音节,喉咙干得发痛。
他立刻松开我的手,起身倒了杯温水,插上吸管,小心地递到我嘴边。动作有些笨拙,但异常轻柔。
我小口地吸着水,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这样的陆沉舟,太陌生了。
“医生说你旧伤崩裂,失血过多。”他放下水杯,声音恢复了一些往常的冷静,但眼神依旧复杂,“但不止这个。他们给你做了全面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