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里一片寂静,只有空调出风口的微弱响声。
监控画面里,秦浩的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
“牢房?”
“或者说,一个摇篮。”Cersei转向另一幅画,一幅线条凌乱的黑白作品,“你看这幅。一样的。那些黑线不是在表达愤怒,它们在编织一个网,保护中间那个脆弱的白点。”
她向前走了两步,停在画前。秦浩跟了上去。
“大多数人看到的是混乱,但艺术家想表达的是秩序,一种拼命维持的秩序。”
“你对这位画家很了解?”
“我不认识他。”Cersei回答,“但我认识这种挣扎。”
她没有回头,视线一直停留在画上。
我调出秦浩的实时生理数据。心率从每分钟72次,上升到85次。
“我叫秦浩。在这里的一家金融公司工作。”
“安雅。”
我通过键盘输入了这个名字。
“安雅。”她重复了一遍,然后转过身,“我该走了。”
她迈步向出口走去。
“等一下,”顾...远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我想我们对艺术有很多可以聊的。”
Cersei停下脚步,转过半个身子。午后的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正好落在她的侧脸上。光线穿透了她头发的边缘,勾勒出一圈轮廓。我提前计算好的角度,精确到秒。
“我没有手机。”
她说完,继续向前走,身影消失在展厅的拐角。
我切断了画廊入口的监控画面。
主屏幕上,Cersei的状态显示为“任务完成,返航中”。
我打开一个新的窗口,一个复杂的分析程序正在运行。标题是“秦浩:情感波动分析”。屏幕上,一条曲线正在缓慢爬升。
我靠在椅背上,拿起桌上的一个金属镇纸,在手里转动。
楼上传来开门的声音,然后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我放下镇纸,关掉了所有监控屏幕,只留下代码界面。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我的妻子,或者说,秦浩现在的妻子,陈静,走了进来。
“沈星若,你又一整天都待在这里?”
她把一个纸袋放在我的桌上。
“给你带了晚餐。”
我没有看她,视线停留在屏幕上。
“谢谢。”
“阿远今晚不回来吃饭,说是有个临时会议。”
“嗯。”
“你到底在忙什么?天天对着这些东西。”她指了指我的设备。
“一个项目。”
她在我身边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开。
“早点上来休息。”
门关上了。
我重新调出秦浩的位置信息。红色的标记,正停在Vesper画廊的停车场,没有移动。
我打开一个通讯软件。
“安雅,发送第一条信息。”
“内容?”
我输入一行字。
“那幅画里的蓝色,它最后会挣脱吗?”
“已发送。”
我看着屏幕,等待着。
三分钟后,秦浩的车辆位置标记开始移动。方向不是回家。是朝着城西的一家酒吧。
我调出那家酒吧的内部布控。
秦浩坐在吧台前,点了一杯酒,然后拿出手机,反复看着什么。
我的电脑发出一声提示音。
“目标情绪指数:好奇,78;困惑,65;欲望,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