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严？
在现实的重压面前，尊严一文不值。
我没有选择。
当一个男人无法再为家庭遮风挡雨时，他什么都愿意做。
第二天，我拨通了李总的电话，声音嘶哑而疲惫。
“李总，我……考虑好了。”
“我签。”
电话那头，传来李总一声轻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03
再次踏入公司大门，我的心情无比复杂。
这里曾是我挥洒青春和汗水的地方，如今却像一个巨大的、张着口的陷阱，等着我主动跳进去。
签约仪式在一个小会议室里进行。
李总，我，还有一位面无表情的律师。
我拿起那支沉重的钢笔，在协议末尾的乙方签名处，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在我听来，那是我职业生涯被斩断的声音。
签完字，李总满面春风地走过来，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
“欢迎回家，陈总！未来一年，你依然是我们公司不可或缺的一员。”
他刻意加重了“不可或缺”四个字，语气中的讽刺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我成了他口中“不可或缺”的废人。
一个被高价圈养起来，以防止我带着技术和秘密投奔对手的“幽灵”。
第一个月的八万块，准时打入了我的银行账户。
手机收到到账短信的那一刻，我有一种不真实的眩晕感。
刘雅看到那串数字，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家里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下来，我们还清了之前欠下的信用卡，给女儿报了她心仪已久的钢琴课。
金钱，确实能抚平大部分的焦虑。
然而，物质上的满足，很快就被精神上的巨大空虚所取代。
李总承诺的“工作照有”，迟迟没有兑现。
一天，两天，一个星期，一个月……
我的手机安静得像一块板砖，没有任何人联系我安排任何工作。
我成了一个真正的闲人。
起初，我享受这种久违的清闲，每天睡到自然醒，看看书，健健身。
但很快，一种极度的不适应和恐慌感开始蔓延。
我是一个习惯了在项目和代码中寻找价值感的人，无所事事让我觉得自己正在迅速腐烂。
我开始给李总打电话，询问工作安排。
他的声音永远那么温和有礼。
“陈总啊，别急，项目还在筹备中，您先好好休息，陪陪家人，就当是公司给您放个长假。”
一次，两次，三次……都是同样的说辞。
我渐渐明白，所谓的“工作”，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他们只是想用钱把我“供”起来，让我与世隔绝。
我不甘心就这么废掉。
我开始在家自学新的编程语言，研究行业最新的技术动态。
我想，即使被圈禁，我也不能放弃学习，不能让自己真的生锈。
但就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些让我毛骨悚然的事情。
我的笔记本电脑，偶尔会在我没有操作的情况下，摄像头指示灯短暂地亮一下。
我的手机，耗电量莫名其妙地变得飞快，后台总有一些我不认识的进程在运行。
最让我不寒而栗的是一次，我和刘雅在客厅里讨论女儿的升学问题，提到了某家竞争对手公司赞助的一项奥数比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