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苏沁,我死了,又活了。
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是被活活冻死在九零年北京的第一个冬天,手里还攥着儿子壮壮那张冰冷的百日照。
再睁眼,我回到了丈夫程文瀚为了他的白月光,逼我离婚的这天。看着他扔过来的离婚协议,和他身后那个女人故作无辜的眼神,我没哭。
我笑了。
程文瀚,林若雪,还有你们背后算计我的一切,欠我的,欠我儿子的,我要你们拿一辈子来还!
01
“签了它,苏沁。”
程文瀚的声音,还是那副斯文又冷漠的腔调。
一份离婚协议被他甩在桌上,砸翻了那只印着“为人民服务”的搪瓷缸子。
滚烫的开水混着茶叶沫子,兜头盖脸地泼了我一手。
那股熟悉的、钻心的烫痛,瞬间把我从重生的恍惚中彻底拽了出来。
上一世,我就是被这一下烫懵了,然后开始了长达几个小时的哭求和质问。
换来的,只有他不耐烦的三个字:“你闹够了没?”
他身后,站着他的“真爱”林若雪。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棉布裙子,眼神悲悯,像个普度众生的活菩萨。
“嫂子,你别这样,”她柔柔地开口,“文瀚他也是为了你好。”
我抬起头,手背上一片刺目的红,火辣辣地疼。
我的目光越过程文瀚那张紧锁眉头的脸,死死钉在他身后的林若雪身上。
我忽然就笑了,笑得肩膀都在抖。
程文瀚被我笑得发毛,“你发什么神经?”
“我笑我自己眼瞎。”我收回目光,一字一顿地盯着他,“程文瀚,想离婚,行啊。”
他眼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是压不住的喜色,伸手就要把那份协议再往我面前推。
“但我有条件。”
他的手停在半空,警惕地看着我。
“第一,这套房子归我。”
“第二,家里那三万块存款,一分不少,全归我。”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儿子壮壮,必须归我。”
我每说一句,程文瀚的脸色就黑一分。
等我说完,他的脸已经能滴下墨来。
“苏沁,你他妈疯了?!”他一巴掌拍在桌上,桌上的搪瓷缸子跳了一下,发出刺耳的声响。
“这房子是我单位分的!钱是我们家攒的!壮壮是我程家的种!你凭什么全要走?”
九十年代的北京,单位分的这套筒子楼里的两居室,是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要的天堂。
那三万块存款,更是能在北京买下小半个院子的巨款。
上一世,我就是被他这副要吃人的样子吓破了胆,哭着求他别赶我走,最后净身出户,只带走了襁褓里的壮壮。
结果呢?
我抱着病发的儿子,求遍了京城的医院,没钱没关系,连门都进不去。最后壮壮在我怀里断了气。
而他程文瀚,拿着我爸当年托关系帮他搞定的房子,用着我辛辛苦苦给人缝衣服攒下的钱,风风光光娶了高干之女林若雪。
这一世,我不会再傻了。
“就凭你程文瀚,婚内出轨。”我拿起那份还带着水渍的协议书,看都没看,直接扬手甩在了他脸上。
纸张的边缘划过他的脸,留下一道细长的红痕。
他彻底愣住了。
林若雪也惊呼一声,抢上一步,心疼地要去摸他的脸:“文瀚,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