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心脏猛地跳起来,他屏住呼吸,用手指把书脊掰得更开——里面根本不是纸页,是一片叠着一片的金箔!金箔被裁成了和书页一样的大小,用极细的红绳串着,整齐地叠在书壳里,伪装成线装书的样子。他抽出一片金箔,对着路灯看,金光不是涂上去的,是金属本身的光泽,捏在手里沉甸甸的,边缘还带着点手工裁切的毛糙,不像是机器做的。
那天晚上,陈默没睡。他坐在桌边,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开了台灯,一片一片地数金箔,数了三遍,一共五十八片。他不知道这些金箔值多少钱,只知道这是救命钱——母亲的药快没了,房租要交了,他连明天的饭钱都没着落。
第二天天没亮,天刚蒙蒙亮,陈默揣着两片金箔,绕了三个区,找到一家藏在胡同里的典当行。典当行的门脸很小,挂着块旧木牌,写着“周记典当”,门是老式的木门,上面刻着花纹,已经褪色了。
他推开门,铃铛“叮铃”响了一声。柜台后坐着个戴老花镜的老人,头发花白,穿着件灰色的对襟衫,手里拿着个放大镜,正在看一块玉佩。见陈默进来,老人抬了抬头:“小伙子,当东西?”
“我……我卖东西。”陈默把金箔递过去,手心全是汗。
老人接过金箔,先是用放大镜看了半天,又拿出一个小小的天平秤,小心翼翼地把金箔放在秤盘上,眯着眼睛看了看刻度,抬头问:“小伙子,家里传下来的?”
陈默攥紧了衣角,撒谎:“是……是我爷爷留下的,急用钱,才拿来卖。”他不敢说这是从废品站五块钱买的,怕老人觉得他是偷来的。
老人没多问,指了指秤:“足金,纯度很高,每片五克,今天金价三百八,一片能卖一千九,两片三千八。要现钱,还是转卡?”
三千八。陈默的眼泪差点掉下来——这够交一个月房租(一千二),够给母亲买一个星期的药(八百),剩下的一千八,够他撑到找到工作。他声音发哑:“转……转卡,麻烦您了。”
老人点了点头,拿出POS机,让陈默输了卡号。钱到账的短信响起时,陈默的手还在抖。他说了声“谢谢”,转身要走,老人忽然说:“小伙子,这金箔是老物件,手工裁的,要是不急用钱,别卖完,留两片当念想。”
陈默愣了愣,点了点头,推门走了出去。
拿到钱的那天,陈默先去药店买了母亲的药——是进口的,一盒三百二,能吃七天。他又给房东转了一千二房租,房东秒回了个“收到”,没多说话。剩下的钱,他买了米、鸡蛋和一棵白菜,还给自己买了两个肉包子——他已经三天没吃过荤了,咬下去的时候,眼泪差点掉下来。
回到阁楼,他把剩下的五十六片金箔用塑料袋包好,藏在床板下的缝隙里——那是他唯一能藏东西的地方,床板是松动的,掀开能看到里面的灰尘。他想好了,这些金箔是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动,等找到工作,就把它们存起来,以后母亲再有事,也能应急。
可命运偏要和他开玩笑。
找工作的第五周,陈默正在一家小公司面试,手机忽然响了,是陌生号码。他想挂掉,面试官说:“接吧,万一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