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山上有一大片野山茶。
到了季节,那花开的殷红殷红的。
老家的朋友说,这花以前不这么艳的。
说着,他拿来了一瓶茶油,邀请我们玩个游戏。
01
我叫林悦,一个在城市里拿命换KPI的普通社畜。
今年,我辞职了。
回了老家。
一个被群山环抱的小村子。
这里空气很好,节奏很慢。
除了后山那片野山茶花,开得有点过分。
太红了。
红得像血。
发小阿凯骑着他那辆破摩托,停在我家门口。
“悦悦,回来了?”
他叼着根没点的烟,头发染得乱七八糟。
我点点头,“嗯,混不下去了。”
“瞎说,你可是我们村飞出去的凤凰。”他咧嘴笑,露出两颗虎牙,“走,带你看看我们这的新景点。”
我被他拽上摩托后座。
风很大。
吹得我眼睛疼。
摩托车停在后山脚下。
一大片山茶花海,在夕阳下,红得发黑。
像一片凝固的血海。
我皱眉,“这花怎么回事?以前不是粉色的吗?”
“谁知道呢?”阿凯耸耸肩,从摩托车储物箱里拿出一个玻璃瓶。
瓶子不大,装着半瓶清亮的油。
油色很浅,透着点诡异的黄色。
“这是什么?”
“山茶花油。”他晃了晃瓶子,油光在瓶壁上缓缓流动,“我亲手榨的。”
他凑过来,压低声音,带着一股神秘又兴奋的腔调。
“悦悦,敢不敢玩个游戏?”
我看着他。
他眼睛里闪着一种我不懂的光。
狂热,又带着一丝丝的恐惧。
“什么游戏?”
“喝了它。”他指着瓶子里的油,“就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看到什么?”
“看到……这山茶花,为什么这么红。”
02
我盯着那瓶油。
心里发毛。
阿凯这人,从小就神神叨叨的。
“你是不是又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恐怖片?”我白了他一眼。
“信我一次,悦悦。”他表情严肃得不像话,“绝对刺激。”
晚上,阿凯把我带到了他家老宅。
同行的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我们村的胖子,开了个小卖部,憨憨的。
另一个是戴眼镜的瘦高个,叫李文,在镇上中学当老师,一脸的书卷气,跟这地方格格不入。
“人齐了。”阿凯把那瓶油放在堂屋的八仙桌上。
桌上点了根红蜡烛。
烛光摇曳,把我们四个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上,张牙舞爪。
胖子搓着手,一脸期待,“凯哥,真有那么神?”
李文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烛光,“阿凯,别搞封建迷信那套,我们是受过高等教育的。”
阿凯冷笑一声,“教育?教育能告诉你,为什么这几年山上的野狗都不敢靠近那片茶林吗?”
李文不说话了。
气氛有点僵。
“好了好了,就一个游戏嘛。”我打圆场。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
但我看不得阿凯被下了面子。
阿凯拿出四个小酒盅。
给我们一人倒了一点点。
那油一倒出来,一股奇怪的味道就飘散开。
说不上是香,也说不上是臭。
有点像……放久了的猪油,混着一股淡淡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