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盯着他："王哥，陈阳出事那天，到底怎么回事？"
老王的笑容僵了一下："就是意外，脚手架松动了，没站稳..."
"他为什么要去顶楼作业？"陈默打断他，"他的岗位明明在三楼。"
老王的脸色变了变："这...那天人手不够，他主动申请的..."
"他是不是跟你签了协议？"陈默步步紧逼，"如果他出事，赔偿款归你？"
老王猛地后退一步，脸色惨白："你...你怎么知道？"
真相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陈默的心脏。他看着老王慌乱的眼神，突然明白了——陈阳不是意外，是自杀！他知道自己活不长，又没钱治病，所以才跟工头签了那份魔鬼协议，用自己的命换一笔赔偿款，留给林薇和孩子！
"赔偿款多少？"陈默的声音冷得像冰。
"三十万..."老王的声音带着颤抖，"我...我也是一时糊涂，陈阳说他急需钱..."
"钱呢？"
"在...在林薇那里。"老王不敢看陈默的眼睛，"陈阳出事第二天，她就拿着协议来找我，说...说孩子是她的，赔偿款该归她。我当时吓懵了，就把钱转给她了..."
三十万。陈阳用命换来的三十万，被林薇带走了。
陈默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扶着墙才勉强站稳。他看着墙上陈阳和林薇的合照，照片里的两人笑得那么幸福，仿佛所有的苦难都与他们无关。可现在，这张照片却像一个巨大的讽刺，嘲笑着陈阳的牺牲，也嘲笑着他的愚蠢。
"默哥，你别激动..."老王想去扶他，却被陈默一把甩开。
"滚。"陈默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却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绝望。
老王不敢再多说，放下水果篮匆匆离开了。屋里又只剩下陈默一个人，和满室的寂静。他走到窗边，看着巷子里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无比陌生。
弟弟用命换了三十万，想给妻儿一个未来。
弟媳拿着这笔钱，跟着别的男人走了。
这算什么？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还是命运开的一个残忍的玩笑？
陈默拿起手机，翻到那个陌生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
"林薇，我知道孩子是陈阳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不是短信回复，而是一条银行推送：
"您尾号8762的储蓄卡收到转账300000元，余额300562.78元。对方户名：林薇。"
三十万。
林薇把钱转回来了。
陈默盯着手机屏幕，大脑一片空白。她为什么要转回来？如果她只是为了钱，为什么不带着钱远走高飞？
就在这时，手机又收到一条短信，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哥，照顾好自己。孩子我会生下来，姓陈。"
短信后面跟着一个定位，是邻市的一家妇幼保健院。
陈默猛地站起来，抓起外套就往外跑。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找到林薇后该说什么。他只知道，弟弟用命守护的女人和孩子，他不能让他们出事。
出租屋的门没关，风从巷子里吹进来，吹动了墙上的合照。照片里的陈阳笑得一脸灿烂，仿佛在说："哥，谢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