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往事震惊了所有人,连村长都目瞪口呆。张满仓失踪确是村里一桩悬案,没想到真相如此骇人。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的声音再次响起,“李老大已去世多年,其子无辜。你若愿意放下执念,我可为你超度,助你往生。”赵婆子身上的存在沉默片刻,嘶声道:“我要他李家承认罪过,为我正名!”
我转向已经吓傻的王氏和围观的村长:“你们可都听清了?这事需得有个了结。”村长壮着胆子上前:“若、若真是李老大作的孽,村里一定会给张满仓正名,给他立个衣冠冢,年年祭拜。”
附在赵婆子身上的冤魂似乎满意了,赵婆子的身体突然软下来,不再僵硬。
我立即取出一张黄纸,用朱砂画符,点燃后放入碗中化水,先给赵婆子饮下半碗,老人渐渐清醒过来,茫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剩下半碗给李老四灌下,他猛地咳嗽几声,睁开了眼睛,颈部的暗痕也渐渐消退。
“明天一早,去黑松岭为张满仓起衣冠冢,我亲自做法事超度。”我对村长说,“此事不宜再拖。”
次日,全村人都聚集在黑松岭脚下。我指挥几个年轻人在选定地点挖坑立碑,她则摆开香案,诵读经文。
当衣冠冢封土完成的那一刻,一阵山风突然拂过,卷起几片树叶在空中旋舞片刻,然后平静下来。所有人都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宁,仿佛某种长期存在的压抑感消失了。李老四完全康复了,赵婆子虽然不记得当天发生了什么,但对木兰格外敬重。李家公开忏悔了李老大的罪过,并将张满仓牌位请进宗祠供奉。
经此一事,木兰的名声传遍了周边村落。人们不再只把她当作医师,而是真正敬畏的风水大师和通灵之人。
一个月后,小草偷偷跑到木兰院里,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
“姑姑,这是我在奶奶箱子底下找到的,奶奶从来不让人碰,我觉得应该交给您。”木兰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本泛黄的古书——《地藏玄机》,扉页上写着张满仓的名字和“风水相地,济世救人”八字。
原来张满仓生前也是风水先生,这本书是他毕生所学。我抚摸着书页,忽然明白那天的冤魂为何选择通过她来申冤了。
窗外,山雾缭绕,仿佛有无数故事隐藏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我知道,我与这座大山的缘分,开始了。
黑松岭自从木兰做法超度张满仓后,整座山的气息焕然一新。往日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神清气爽的生机。林间的蘑菇比以前肥美,草药的药性似乎也更足了。大人们不再禁止孩子上山,村里人渐渐把黑松岭当成了寻常去处。
这日夕阳西下,炊烟袅袅升起,大牛娘站在门口张望了半天,不见儿子回来吃饭。
“这皮猴子,又野到哪里去了。”大牛娘嘟囔着,解下围裙走出院子。
她在村里转了一圈,遇到几个常和大牛一起玩的娃儿,都说下午就没见着大牛。正说着,村口狗剩娘也急匆匆地走来,一问,狗剩也没回家。
两家一合计,心想两个孩子平时就形影不离,准是又在哪里玩忘了时辰。可随着天色越来越黑,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仍不见踪影,两家这才真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