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张照片,是1943年那栋洋楼的合影,只是照片上的安姨被划掉了,换成了她自己的脸。"安姨当年没死,"女人用手术刀指着陈默怀里的小女孩,"她把自己的时间换给了妹妹,变成了世间的看守者。"
警笛声越来越近,阁楼的残骸开始晃动。陈默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表盖里藏着时间,也藏着代价。"他把拼好的表盖贴在胸口,怀表的蓝光穿透身体,在墙上投出个巨大的鸟形符号,和林晚奶奶日记里的图案完全重合。
"符号是钥匙。"老人的声音从天花板传来,他的黑袍正在燃烧,"能打开时间的锁,也能......"
声音被爆炸打断。连帽衫男人扔进来的燃烧瓶在墙角炸开,火焰瞬间舔上麻袋堆。白大褂女人尖叫着扑向怀表,却在接触到蓝光的瞬间化为灰烬,她口袋里的照片飘到陈默眼前,背面用红笔写着:"每个看守者,都是没能救下的人"。
陈默抱着小女孩冲出火场,怀表的蓝光在身后形成道屏障,火焰无法穿过。跑到门厅时,他看见林晚躺在地上,胸口的笔记本正在燃烧,纸页飞起来,像无数只着火的鸟。其中一页落在他脚边,是林晚奶奶写的最后一行字:"当第五个名字出现,鸟会衔来新的钥匙"。
穿黑袍的老人站在铁门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他把自己的怀表扔给陈默,表盖内侧刻着"第三个,林建军",是林晚爷爷的名字。"表要凑齐七块才能停下时间。"老人的声音越来越轻,"现在还差三块。"
警灯的红光映在陈默脸上,他看见远处的江面上,那些漂浮的怀表正在下沉,每块表盖都在熄灭前闪过一个名字。怀里的小女孩突然指着天空,月亮周围出现个巨大的鸟形光晕,光晕里有无数个怀表在转动,其中三块的表盖是暗的,像等待被填满的空位。
"哥哥,他们在天上。"小女孩的银镯子突然裂开,掉出张卷着的纸条,上面是母亲的字迹:"去钟表匠巷37号,找老陈,他有块停在三点十七分的表"。
消防车的水柱喷向洋楼,陈默转身钻进小巷,怀表在怀里轻轻震动。他低头看向小女孩,她的身影正在变得透明,银镯子散成细碎的光,像星星落进他的掌心。"我要回去了。"小女孩的声音越来越远,"等凑齐七块表,记得敲三下表盖。"
巷口的垃圾桶旁,停着辆熟悉的出租车。司机探出头,下巴上的疤痕在路灯下若隐若现,是便利店那个连帽衫男人,只是此刻他的眼神里没有了狰狞,只有种近乎悲悯的疲惫。"去钟表匠巷?"他敲了敲仪表盘,发出三短两长的节奏,"老陈等你很久了。"
陈默坐进后座时,发现车座底下有本烧焦的笔记本,是林晚的。其中一页没被烧毁,上面贴着张剪报,1998年的社会新闻,标题是"钟表匠灭门案,三具尸体心脏均被剖开",照片上的钟表店门口,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女人,左胸口有块明显的疤痕。
出租车驶过跨江大桥时,怀表突然弹出表盖,新的刻字正在浮现:"第四个,陈默;第五个,林晚(待唤醒)"。江面上沉下去的怀表又浮了上来,其中三块的表盖开始发出微光,像在回应某种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