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腻的目光像蛇信子扫过我的脸。
胃里一阵翻涌。
我强撑着笑，试图周旋。
「赵总，工作的事，我们明天办公室细谈……」
「现在谈就挺好……」他手指用力，把我往他那边带。
周围有人看来，眼神各异，却无人出声。
难堪和绝望瞬间攫住我。
「放手。」我压低声音，试图挣脱。
「别不好意思嘛……」他笑得越发恶心。
就在我几乎要失控时，一个冰冷的声音自身侧响起。
「她说放手。」
声音不高，却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赵总动作一僵，悻悻然松开手。
「顾、顾总？您怎么……」
我猛地转头。
顾泽川站在灯影下，面无表情。
光线勾勒出他冷峻的侧脸，眼神黑沉，落在赵总那只还没来得及完全收回去的肥手上。
「赵总。」他语气平淡无波，「天润的合同，我看不必再谈了。」
赵总脸色唰地白了。
「顾总！这……这是误会！我和林小姐开玩笑……」
顾泽川没再看他，目光转向我。
「没事？」他问。
我惊魂未定，胡乱摇头。
他脱下西装外套，直接披在我肩上。
外套还带着他的体温和气息，瞬间将我包裹。
「走了。」他说，随即自然握住我的手腕，转身就走。
他甚至没再看赵总一眼。
我被他半带着，穿越人群。
所过之处，人们纷纷避让，眼神惊疑探究。
我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和力量，紧紧箍着我的手腕。
皮肤相贴处，烫得惊人。
他一直把我带到酒店外的露台，才松开手。
夜风一吹，我打了个冷颤，骤然回神。
「谢谢……」我低声说，想把外套还给他。
「披着。」他命令道，然后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点燃。
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表情。
我拢紧外套，残留的体温让我微微颤抖。
「你怎么会……」
「过来谈事。」他吐了口烟，淡淡回答。
沉默降临。
远处城市的霓虹模糊一片。
「以后这种场合，不想来就别来。」他突然开口。
「……工作所需。」
「那个姓赵的，」他顿了顿，声音冷下去，「我会处理。」
我抬起头。
「顾泽川，」我犹豫一下，「谢谢你帮我。但我的工作……我能自己处理。」
他转头看我，眼神在夜色里晦暗难明。
「怎么处理？忍着？让他占便宜？」
我语塞。
「林溪，」他掐灭烟，「有时候接受帮助，没那么难。」
他语气里有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什么。
像是……疲惫？
我怔住了。
「不是……」我下意识反驳，「我只是不想麻烦你。」
我们早就不是可以随意麻烦的关系了。
他看着我，良久，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
「走吧，送你回去。」
「不用，我打车……」
他已经拿出手机。
「车牌号尾数668，银色奔驰，五分钟到。」
根本不容拒绝。
6
车子平稳行驶在夜色中。
车内空调温度适宜，真皮座椅散发着淡淡香气。
我和顾泽川并排坐在后座。
沉默像一张网，笼罩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