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宿舍楼里。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充电宝，上面好像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我心里乱糟糟的。喜欢她吗？或许吧。但这种喜欢，太沉重了。我给不了她任何东西。我唯一能给的，可能就是这几次微不足道的帮忙。
回到宿舍，老张正在兴奋地打着游戏。我躺在床上，把手机插上充电器，开机。微信里，有一条未读消息。还是方然的。
“晚安。”
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月亮表情。
我看着那两个字，心里某个地方，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
6
从那次停电之后，我跟方然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我们开始分享一些更私人的事情。我知道了她不喜欢吃香菜，害怕打雷。她也知道了，我每个月都要寄一半的工资回家，给我妈买药。
但关于她为什么会欠钱，她那个所谓的“过去”，她还是一个字都没提。我也不问。
那天中午，我们坐在食堂吃饭。电视里正在放一个设计类的节目，评委们对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建筑模型品头论足。
“这个设计真难看。”我扒拉着饭，随口说了一句。
“不会啊。”坐我对面的方然突然说，“我觉得它的线条感很好，利用了光影做了分割，很有想法。”
她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词。我愣愣地看着她，“你……懂这个？”
她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赶紧低下头，“以前……随便看过一些书。”
我起了疑心。“你以前是学这个的？”
她摇摇头，“不是。”
我不信。一个普通的打工妹，怎么会懂什么“线条感”、“光影分割”？
“你骗我。”我盯着她说。
她被我看得有点不自在，放下筷子，“陈宇，吃饭吧。别问了。”
她越是这样，我越是好奇。
下午在车间，我故意逗她：“哎，方设计师，你看我这个拧螺丝的姿势，有没有设计感？”
她白了我一眼，没理我。
下班后，她走得很快，好像在躲着我。我跟了上去。在回宿舍的路上，我拦住她。
“方然，你到底是谁？”我问。
“我就是方然。”她看着我，眼神有点闪躲。
“你不是。”我很肯定地说，“你懂设计，你有文化。你根本不是我们这种人。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被我逼得有点急了，眼圈都红了。“是！我不是！我就是个骗子，行了吧！你离我远点！”
她吼完，推开我就跑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跑远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我知道我有点过分了，我不该逼她。
那天晚上，她没来找我吃饭。第二天在车间，她也刻意躲着我。我们俩好像又回到了刚开始那种陌生人的状态。
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好不容易才跟她走近了一点，现在又被我搞砸了。
我决定跟她道歉。
晚上，我买了她喜欢喝的酸奶，在她宿舍楼下等她。等了很久，才看到她下楼来扔垃圾。
我赶紧走过去，“方然。”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想绕开我走。
“对不起。”我拦住她，“我不该逼你。我就是……就是好奇。”
我把酸奶递给她，“这个，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