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圣明。"我垂首行礼,"若非沈大人及时相救,臣妹怕是再也见不到皇兄了。"
他冷笑一声:"后宫之事,沈清郁倒是殷勤。"
我适时抬头,眼中含泪:"臣妹惶恐,不知得罪了何人,竟要置我于死地。"
"够了。"皇兄挥袖,"朕已查过,就是个走错路的毛贼。"
我缓步上前,将一枚沾血的玉佩放在案上:"可是这贼人身上,戴着楚家的玉佩。"
皇兄眼神骤变。
"更巧的是,"我轻声道,"昨日臣妹遇刺时,玉谦正在赵国公府上做客。"
"胡言乱语!"皇兄猛地起身,"赵国公是国丈,岂容你污蔑!"
我跪下叩首:"臣妹不敢。只是想起前日偶然听得,赵国公曾夸口说要替皇兄分忧,清除...清除碍眼之人。"
御书房内静得可怕。香炉青烟袅袅,模糊了皇兄晦暗不明的神色。
"你的意思是,赵国公与楚玉谦合谋?"
"臣妹不知。"我抬头时,眼泪恰好滑落,"只是玉谦他...终究是臣妹的亲弟弟啊。"
皇兄突然砸了茶盏:"好个赵国公!朕还没死呢,就急着清除'碍眼之人'了?"
我伏地不语,听着他急促的踱步声。
良久,他停下脚步:"此事朕自有决断。你退下吧。"
我行礼告退,转身时瞥见屏风后露出一角玄色衣袍。
行至宫道转角,果然看见沈清郁负手而立。
"娘娘好手段。"他语气听不出喜怒,"三言两语,就让陛下疑了国丈。"
我停下脚步:"不及沈大人,总在恰好的时机出现。"
他忽然靠近,指尖掠过我鬓间:"可惜娘娘算漏了一件事。"
"什么?"
"赵国公今早递了折子,"他轻笑,"举荐楚玉谦任兵部侍郎。"
我心头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那又如何?"
"娘娘以为陛下会信谁?"他退后半步,"一个失势的公主,还是当朝国丈?"
远处传来脚步声,沈清郁躬身行礼:"臣告退。"
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原来昨夜他出手相救,不过是为了今日这场好戏。
05
三日后,沈清郁递来一张字条:"戌时三刻,西华门柳树下见。"
我捏着纸条沉吟良久,终是赴约。
他到得早,一袭墨色常服几乎融进夜色:"公主敢来,倒让臣意外。"
"沈大人相邀,本宫岂敢不来。"我瞥向他身后幽深的宫墙,"只是不知,大人要带本宫看什么好戏?"
他低笑一声,伸手推开一处暗门:"娘娘可知,这宫里有条路,直通陛下寝殿?"
我心头猛跳,面上却故作镇定:"沈大人这是要带本宫去捉奸?"
"比那有趣。"他执起宫灯,侧身让我先行,"娘娘可知,赵国公每日丑时,都会从这条路...面圣。"
秘道阴冷,他的声音带着回响:"陛下近来龙体欠安,国丈爷倒是殷勤。"
我停下脚步:"沈清郁,你究竟是谁的人?"
他突然转身,宫灯映得眉眼深邃:"娘娘希望臣是谁的人?"
黑暗中,我们的呼吸近在咫尺。
"堂堂沈公子,"我轻笑,"这份耐心,可不是对我这冷宫余孽该有的。"
"兴许,"他指尖掠过我的袖摆,"只当您尚有点趣味罢了。"
前方忽然传来脚步声。
沈清郁迅速吹灭宫灯,将我拉进拐角。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好戏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