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完,只是瞥了一眼那个狗笼。
在他眼中,狗确实分贵贱。
阿黄是伴侣,是朋友。
而那些笼中的,只是食材,是生计。
这种分裂看似矛盾,但或许正是他平衡生活的方式。
每个人不都在用某种方式平衡着内心的矛盾。
只是他的方式更加极端,更加肉眼可见。
网上也有很多关于食用狗肉的文化争议。
各种观点激烈碰撞,谁也说服不了谁。
人性本就复杂,怎么可能用简单的对错来衡量?
邻桌的客人突然招招手:“老板,再来一碗狗肉煲!今天这肉特别嫩,比往常好吃多了!”
老杨从柜台后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狗肉煲。
“好吃就多吃点,管够。”
客人笑着道谢,他却没停留,转身又进了厨房。
阿黄趴在仓库门口,尾巴夹在腿间。
老杨过去踢了踢它的爪子:“滚去门口待着!”
阿黄吓得缩了缩,却没走,还是趴在仓库门口,眼睛盯着仓库的门,一动不动。
我突然注意到,仓库的门把手上,挂着一把新的铜锁。
之前从来没有过,老杨什么时候给仓库装的锁?
下午三点,刘姐跑过来找我,脸色发白。
“陈默,我刚才去卫生间,看见老杨从仓库里出来,手里拎着个黑色塑料袋,沉甸甸的,不知道装了什么。”
“他看见我,赶紧把袋子藏在身后,慌慌张张地进了厨房。”
我心里一紧,往楼下看。
老杨正站在厨房门口抽烟,手里夹着烟的手指还在抖。
烟灰掉在地上,他也没察觉。
快下班时,我又去了趟餐馆,想探探底。
厨房的灯亮着,老杨正蹲在地上擦什么。
我走近了才看见,他在擦地面上的一块深色痕迹,用的是钢丝球,蹭得地面“刺啦”响。
“老杨,需要帮忙吗?”
他猛地回过头,手里的钢丝球掉在地上,眼神里满是惊慌,像被抓了现行的小偷。
“不用!”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又很快压低。
“我自己能弄好,你快回去吧。”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弯腰捡起钢丝球,继续擦那块痕迹,动作又急又乱。
厨房的案板上,放着好几锅狗肉煲,都用盖子盖着,热气从缝隙里冒出来。
上楼时,天色已经暗了。
我站在窗边往下看,仓库的灯亮着。
周五凌晨,五点半我已经醒了,思绪有些乱。
索性爬起来洗漱,拎着电脑包往板房走。
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去办公室待着。
六点十分,我走到板房楼下。
天刚蒙蒙亮,街道上只有清洁工扫地的“唰唰”声。
二层办公室的钥匙插进锁孔时,我特意往楼下看了一眼。
餐馆的卷帘门还关着,阿黄没像往常那样趴在门口,不知道藏在了哪里。
打开电脑,我随手点开之前没打完的游戏。
板房的铁皮墙太薄了,楼下的任何一点动静都能传上来。
七点整,楼下有了动静。
“哗啦 ——”
卷帘门被拉开,接着是老杨的脚步声,还有他低低的咳嗽声。
我暂停游戏,往窗边挪了挪,透过玻璃往下看。
老杨穿着那件灰色工装,手里拎着个塑料袋,应该是去买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