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犊子了...这回真要交代在这儿...'高个子兵瘫在墙角哆嗦,裤裆湿了一片。
疤脸老兵直接踹了他一脚:'怂货!把裤腰带勒紧!死也得站着死!'
李铁柱没吭声。他正盯着窗外那片黑压压的蛮军——金色狼头旗在风沙里晃得扎眼。战魂在骨头里嗡嗡响,像烧红的铁棍搅着五脏六腑,又痛又带劲。'娘的...这玩意儿还能上瘾不成?'
百夫长突然扯住他破烂的领子:'小子!刚才你说你叫李铁柱?'
'啊...咋的?'李铁柱被扯到伤口,龇牙咧嘴地应声。
'好!从现在起你就是老子的人了!'百夫长吐着血沫子吼,'残军整编!所有活着的跟我撤往第二烽火台!'
队伍稀稀拉拉凑出二十来人,个个带伤。李铁柱被塞进侦察小队——全是老兵油子,就他一个新兵蛋子。带头的是个独眼龙,叫老刀把子,看人总斜着那只剩的眼珠子。
'就这奶娃子?'老刀把子用刀尖戳戳李铁柱胸口,'百夫长怕不是被砍傻了?'
旁边几个老兵哄笑。李铁柱攥紧刀柄没说话——阶级这玩意儿就像嵌进肉里的铠甲刺,扎得人生疼却抠不掉。
* * *
第二烽火台比第一个还破。塌了半边墙,风一吹就往下掉渣。李铁柱被分到最外侧的哨岗,明摆着当诱饵使。
'新来的守夜!'老刀把子扔过来半块发霉的饼,'瞪大眼珠子!蛮子摸过来就喊!'
夜里风跟刀子似的。李铁柱缩在垛口后面,冻得牙齿打颤。战魂那股热流却在血管里窜——像有无数蚂蚁在啃骨头,痒得他想抡刀砍点什么。
突然,鼻尖嗅到一丝腥气。
不是尸臭,是活物的汗膻味!
'操...'他浑身汗毛倒竖,战魂嗡地炸开——左侧三十步,草丛在动!
'敌袭!!!'他嗓子劈了叉似的嚎出来。
几乎同时,三支箭擦着他头皮飞过!底下黑影窜动,至少十来个蛮兵摸上来了!
烽火台顿时炸锅。老刀把子带人冲下来时,李铁柱正跟个蛮兵滚在地上掐脖子——那蛮子指甲抠进他胳膊伤口里,疼得他嗷嗷叫。
'去你娘的!'他眼一红,战魂的热流猛地灌进右臂,咔嚓一声直接把蛮子喉骨捏碎了!
老刀把子一刀劈翻最后一个蛮兵,独眼瞪得溜圆:'你小子...咋发现的?'
'闻、闻着味儿了...'李铁柱喘着粗气胡诌。总不能说骨头里有个玩意儿在报警吧?
老兵们围过来,眼神变了。有人扔过来个水囊:'喝口暖暖。'
就这简单一句,让李铁柱鼻头有点发酸——他娘的,终于不是看死人的眼神了!
* * *
接下来几天,侦察任务越来越凶险。蛮族散兵像蝗虫似的到处钻。有回遇着埋伏,老刀把子大腿中箭,是李铁柱扛着他狂奔二里地逃回来的。
'欠你条命。'老刀把子躺草席上哼哼,'往后谁欺负你,报老子名号!'
队伍渐渐服气了。这新兵蛋子邪门——总能提前嗅到危险,跑起来比瘸腿狼还快,逼急了能徒手掰弯蛮子的刀。虽然招式毫无章法,但够狠!
可有人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