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旁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林薇抬头，是新同桌赵磊。他是个沉默寡言的男生，几乎没什么存在感，据说父母常年在外打工，他一个人住在学校附近的出租屋里。
“没，没什么。”林薇勉强笑了笑，“这桌子有点凉。”
赵磊没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那桌子一眼，然后低声说：“小心点。”
“什么？”林薇没听清。
但赵磊已经转过身去，不再理会她。
第一节课是语文，林薇试图集中注意力，但总感觉心神不宁。那位置实在太偏了，看黑板得斜着身子，而且总是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尽管后面只有一堵空墙。
更让她不适的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混杂着灰尘的气息。她偷偷低头，凑近桌面试图闻清楚来源，却什么也闻不到了。仿佛那气味只在她不经意间出现，刻意寻找时就会消失。
课间休息时，张小雅跑过来安慰她：“别难过啦，下次考好点就能调回去了。”
陈浩也跟了过来，夸张地做了个鬼脸：“听说坐那个位置的人都会倒大霉，你自求多福吧兄弟！”
林薇抓起一本课本作势要打他：“闭上你的乌鸦嘴！”
但玩笑归玩笑，她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浓。趁着课间没人注意，她偷偷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俯身照向桌肚内部。
桌肚很深，比平常的课桌要深不少。内壁上有各种涂鸦和刻字——某某爱某某、考试必胜的誓言、还有几个认不出的符号。但在最深处，靠近背板的地方，似乎刻着几行更工整的小字。林薇眯起眼睛，努力辨认，却只看清几个模糊的笔画。
“看什么呢？”张小雅突然探头过来，吓了她一跳。
“没什么。”林薇迅速坐直身子，莫名地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在研究这张桌子。
下午的物理课上，林薇正在抄写黑板上的公式，手中的橡皮突然一滑，滚落桌下，朝着墙角方向弹去。
“该死。”她小声咕哝，那是她最喜欢的一块橡皮，奶白色的，带着淡淡的薄荷香。
几乎没有犹豫，她俯身钻到桌下寻找。桌下的空间异常昏暗，积着一层薄灰。她的手指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摸索，终于触到了那块橡皮。
就在她准备起身时，眼角余光瞥见桌腿与墙壁交接的阴影深处，似乎有什么别的东西。一缕黑乎乎的，像是缠绕在一起的丝线，又或者是...
鬼使神差地，她伸手去碰了一下。
触感冰凉、粘腻，像是摸到了一块浸透了水的皮革，却又有着某种令人不适的弹性。那绝不是橡皮该有的触感，更不是普通的垃圾。
林薇猛地缩回手，仿佛被电流击中。她迅速从桌下钻出来，心跳如鼓。低头看自己的指尖，上面沾着一丝几乎看不见的暗色粘液，散发出极淡的腥气，很快就在空气中消散了。
“你没事吧？”旁边的赵磊突然问道，眼神有些奇怪。
“没、没事。”林薇勉强回答，悄悄在裤子上擦了下手指。
剩下的半节课，林薇心神不宁。她不断回想刚才的触感，那究竟是什么？旧口香糖？腐烂的食物？但那种触感...更像是有生命的东西。
而且，从那一刻起，她开始听到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