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嘎姐，它为什么要留符号？” 小洛的弟弟平措抱着猎枪，声音抖得像风中的经幡，他的脸煞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他是今早总部派来支援的，还没见过真正的尸体，只是听卓嘎描述了现场，就已经吓得魂不守舍。卓嘎没回答，只是翻到日记最后一页 —— 老林警画了张地图，标注着五号林区的倒云杉树，旁边写着：“它在圈养猎物，符号是边界…… 昨晚我看见它了，它嘴里叼着一个人的手臂，正在雪地里画符号，那手臂上还戴着我同事的手表……”
清晨雪停时，雪屋门口多了个 “礼物”。平措的哥哥，也就是失踪的小洛的头颅，被摆在两块石头中间，眼睛瞪得滚圆，瞳孔里还映着藏马熊的影子，嘴角却被某种力量扯成诡异的微笑，嘴角的皮肤被撕裂，露出里面的牙床。头颅下方，正是那三道带弯钩的符号，符号里灌满了小洛的脑浆，已经冻成了灰白色的硬块，几只蚂蚁正趴在上面啃食。
“它在挑衅。” 卓嘎的牙齿在打颤，双手握着柴刀，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顺着新的脚印往云杉林走，每一步都踩在结冰的血渍上，脚下时不时传来 “咔嚓” 的声响，那是冻结的血壳被踩碎的声音。走了不到一公里，她看见平措说的 “陷阱”—— 一棵云杉树被拦腰折断，树干下埋着老林警的步枪，步枪的扳机上系着一根细麻绳，绳子另一端连着远处的雪堆，雪堆里露出半只人类的手，手指弯曲，像是在求救，手腕上还戴着老林警的手表，指针停留在凌晨三点。
卓嘎刚要伸手去解麻绳，突然听见身后的积雪 “簌簌” 作响。她回头的瞬间，看见那只藏马熊正站在十米外的雪地里，黑色的皮毛上沾着冰粒，琥珀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对猎物的审视。它的前爪上还挂着平措的围巾，红色的布料在风里飘着，像一面招魂的旗帜，围巾上沾着大片的血迹，还有几块已经干硬的人类组织。更让她恐惧的是，藏马熊的嘴里正叼着一只人类的耳朵，耳朵上还戴着小洛常戴的银耳环，它一边盯着卓嘎，一边慢慢咀嚼着耳朵，发出 “咕叽” 的声音，血水从它的嘴角流下来，滴在雪地上，融化了一小片积雪。
“跑！” 卓嘎大喊着转身，却听见身后传来麻绳断裂的脆响。那棵折断的云杉树突然砸下来，她往旁边一滚，树干擦着肩膀砸进雪地里，震起的雪粒里，混着半块人类的肩胛骨 —— 是老林警的，肩胛骨上还留着清晰的咬痕，边缘的骨头被磨得光滑，显然是被藏马熊反复啃咬过。
藏马熊没有追上来，只是站在原地，用前爪在雪地上画符号。它先蘸了蘸雪地里的血迹，然后在雪地上刻下三道弯钩，这次旁边多了个圆圈，圆圈里画着个小小的人影，人影的头部被画成了一个叉。画完后，它低头舔了舔爪子上的血迹，然后抬起头，盯着卓嘎的方向，像是在确认她是否看懂了自己的 “杰作”。卓嘎突然明白，老林警日记里的 “圈养猎物” 是什么意思 —— 这只熊在划定猎场，用符号标记自己的 “领地”，而他们，都是待宰的羔羊，每一个符号，都代表着一个即将死去的人。
第三章 洞穴囚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