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孕失败的第三年,老公顾言以接好孕为名,给我找了份高薪保姆的工作。
而我却在雇主许绵绵家里,发现一份出生证明,新生儿父亲那栏填的是“顾言”两个字。
我从哭闹到平静,逼着顾言二选一。
他眼眸猩红,答应将许绵绵送走,跪下来求我留下他们生的孩子。
“许绵绵只是图钱,我给她钱,让她走!孩子是无辜的,老婆,留下来好不好?我们一起养他,就当是……”
“就当是我们自己生的,对吗?”
1
脸上的泪痕发着腻,心一寸寸失去鲜活。
三年来,各种针剂在小腹上烙下无法褪去的淤青,公式化的检查与副作用的痛苦,折磨得我几乎麻木。
只有在面对空空如也的试纸时,才会失控地抱着顾言痛哭。
不过此刻,声泪俱下的并不是我。
是把额头贴在我膝上的顾言。
我望着他那被我日夜抚过的后脑勺,连我父母都没跪过双膝,从前护着我的一肩臂膀。
无限酸楚涌上心头。
他曾说:“安然,我们不生了,我只要你。”
他说:“你就是我的小孩,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
他说:“老婆,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如今他啊。
这个与我携手走过七个年头的男人。
为了他和另一个女人的血脉,卑微如斯地恳求我。
“老婆,你照顾许绵绵从生孩子到坐月子,相处了那么久,其实早就和这个孩子也建立了感情基础不是吗,你仔细想想,这些年来承受的痛苦,不就是为了要一个孩子?”
“我知道这样很欺负你,过去的事情我改变不了,现在缘分来了,我们顺其自然好不好?”
难怪啊。
许绵绵孕期那些无心的碎碎念:希望孩子的眼睛像顾言,鼻子像我,希望孩子的父亲如顾言事业有成。
诸如此类挑衅行为,我天真地归类为对我工作的认可。
多么讽刺。
三年的努力被一张载有顾言姓名的薄纸化为乌有。
原来,去世发小的遗腹子,是他的亲骨肉。
所谓的高薪工作,养的是他们一家三口。
我这副孕育不出小生命的躯壳,只配给他的私生子当保姆。
“顾言,你爱她吗?”
“我只爱你。”
我声音干涩,嘴里几乎咬出血。
“可是那孩子叫顾知绵。”
他紧蹙的眉头微微松动,赖得干净。
“出生证明是她办的。”
我像一头发疯的困兽,与顾言厮打在一起。
他没有还手,将我反摔压制在身下。
我眼里蒙着一层快要破壳的泪水。
伸手攀附上他的脖颈,向他求欢。
痴缠着,自毁着,是情天也是恨海。
“顾言,我要孩子,你也给我一个孩子。”
2
七年的感情,无法轻易画下句点。
我不记得被顾言背叛之后的日子是如何翻篇的。
活着,就这么数着日子熬下去了。
许绵绵离开得很彻底,似乎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