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机发出最后一声咕嘟时,林翎已经第三次踮脚够蜂蜜罐。吊柜第三层对165cm的她来说永远遥不可及,指尖刚碰到玻璃罐边缘,后腰忽然贴上温热的胸膛,带着刚从被窝里带出的暖意。
“说了我来。”鹿箓的声音擦过耳后,带着晨起时特有的慵懒,“上次是谁把洗洁精当食用油倒进锅里的?”
他的手掌覆上她手背,指节相扣的瞬间,林翎想起昨夜他替她剪指甲时的专注——台灯暖光里,他捏着她指尖,像对待某种易碎的瓷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此刻蜂蜜罐被稳稳取下,他却没有松手,反而用指尖蘸了点蜂蜜,抹在她唇上。
“尝尝,是不是你说的槐花味?”
甜味在舌尖炸开时,林翎看见他眼底的笑意。他总记得她的每个喜好:知道她喝咖啡要加三泵蜂蜜,吃火锅必点贡菜,甚至能分辨她不同香水的前中后调。有次她随口提了句“想喝巷口的绿豆沙”,他竟在暴雨夜跑了三条街买来,球鞋浸得透湿,却把装着绿豆沙的保温桶藏在雨衣里,像捧着什么珍宝。
煎蛋的油星溅在围裙上时,林翎被吓得后退半步,撞进鹿箓怀里。他低笑一声,从背后环住她,握住她拿铲子的手:“手腕要用力,像这样——”
他的掌心贴着她手背,带着轻微的茧,是打游戏时握手柄磨出的。这个总在虚拟世界里冲锋陷阵的男人,此刻正耐心地教她翻煎蛋,呼吸拂过她发顶,混着洗发水的雪松味。蛋液在锅里绽开金黄的花,他忽然用下巴蹭了蹭她头顶:“我们以后要装那种抽拉式水龙头,这样你洗杯子就不用垫脚了。”
**这句话像颗种子落进心田,带着对“以后”的笃定。**林翎想起看房时,他对着空荡荡的厨房描绘蓝图的样子——“这里放双开门冰箱,你可以囤满冰淇淋”“操作台要做高低台,这样你切菜不会累”。那时他们还没同居,他却已经在规划共同的生活,像个贪心的孩子,把她的每个习惯都嵌进未来的版图。
吐司烤得微焦时,林翎坚持要自己抹果酱。鹿箓倚在料理台上看她,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她穿着他的白衬衫,下摆长及膝盖,露出纤细的小腿,晨光里像株沾着露水的百合。
“过来。”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
林翎转身时,果酱罐被他轻轻夺走,搁在一旁。他用拇指碾过她唇角的果酱,却没有擦掉,反而俯身舔去。甜与咸在舌尖交融,混着他牙膏的薄荷味,让她想起初吻那晚,他在好似隐蔽却又公开着的天台偷亲她,紧张得把他的衬衫弄出褶皱,褶皱虽在他衣服上,可内心掀起的波澜也久久不能平复。
“比草莓酱甜。”他咬了咬她下唇,指尖捏着她腰侧的软肉,“以后早餐都要这样吃。”
微波炉“叮”的一声打破暧昧,林翎慌忙推开他去拿牛奶,却踢到了脚边的拖鞋。**鹿箓伸手扶住她腰,趁机在她耳边低语:“其实我昨天就买了蟹黄汤包的速冻款,藏在冰箱最下层。”
**她抬头看他,发现他眼睛里盛着晨光,盛着油烟,盛着她此刻的倒影。原来最深的浪漫从来不在玫瑰与誓言,而在油烟升腾的厨房里,在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淡生活里,在他替她挡住油星的手臂上,在那些“我记得”的琐碎里,织成最温暖的网。